种巨大的恐惧,仍然陌生和不清晰。
他震惊了许久,稍后才想起,阿泽也已经死了。死亡的概念也如此这般形成了一种巨大的恐惧。
“竟然……”
好吧,现在,对于整整四件事的忧虑萦绕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的心脏一阵阵绞痛。
剩下的两件事,一是关于他的小儿子阿泽,二则是大儿子幸忠。
“如果我死了,就后继无人了”。
泷泽想到小儿子脖颈上绽开的血盆,以及接下来自己悲惨的死状、想到入殓师使自己变成裸体、想到旁系那一张张贪婪的嘴脸,又开始想幸忠。
阿泽的恋尸癖大概是幸忠的人体实验引起的,但是,他不明白,他和夫人很大程度上是一对慈父慈母,物质生活又如此优越,幸忠的精神变态究竟从何而来呢?
无所谓了,得去把继承人带回来才是。也许,得赶在事情了结之前。
另一边,公寓一如往常,平静地矗立在蓝天之下。
房东擦着一排标本瓶上的灰尘,她的儿子英一蜷缩在被褥里,小桌子架在被褥上,好似一座砍头装置的一半。
之所以打扫,是因为女人的心情十分之好,简直是幸福。托水弹头的福,最近一段时间,可是阖家团圆呢。
“英一,起来吃点东西吧?”
英一没有任何食欲,特别是那只肥大的壁虎在他眼前爬来爬去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了恶心。而且,她竟然还为这种东西取了名字?真想吐,但是没什么可吐的。
“英一……”
“不要,什么都不要。”
“别再离开妈妈了,可以吗?”
“除非你把我也制成标本。”
于是,晚上的时候,英一离开了家。
“呜呜……”
女人独自抹着眼泪,小声啜泣着。
“英一又离开了呢……高夫……难道,我真的是个坏妈妈?”
“嘶嘶。”
“那我就放开手好了……”
“嘶嘶。”
“是呀……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这样一来,才不会白费……”
联合会筹备着。
在这个晴朗的晚上,叶独自出去办事了。
窗外月光明媚,透进卧房里。目沙用被子蒙着头,紧闭双眼以强迫自己入眠。
月光并不清澈透明,那强硬的光线灼烧着其所覆盖的一切。
因为实在闷了太久,目沙只好从满是热气的被窝里探出头来。他浑身是汗,清新的空气疗愈了他。
一种强烈的意识正在阻碍他的睡眠。这种意识把任何感觉都变得强烈了。他现在很清醒,几乎是人适于工作的最佳状态,只不过因为与睡眠对抗而稍有些劳累。
这种意识也许是一种回应呢?
目沙游走在大街上,夜风穿过宽松的衬衫的纤维,让他的身体发凉。
迎面走来四五个喝醉酒的男人。他们排成一排,与醉酒的摇摇晃晃一齐霸占着路面。
“吓……!你不长眼吗?”
目沙撞上了其中一个人,跌倒在路边的草地上。
“非常抱歉!”
“啊呀,撞上个倒霉鬼……心情本来就不好!”
男人们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目沙,于是纷纷摩拳擦掌起来。
“这条路没监控呢!小哥,你真不走运。”
男人们迅速接近,潮水一般拥挤上来。
目沙蹬着腿朝后退了退,而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他感觉腿很痛。
“呜呜……对不起……请不要再过来了……”
“这小子竟然被吓哭了。”
笑声在夜色里回荡着。
“快点,你自己过来!不然揍你哦?”
“哎呀,不消不消啦。”
一个男人抓住了目沙的手腕,想把人拽过来。一使力气,人儿纹丝不动,他却差点跌倒。
这一趔趄,引得其他人发起笑来。
“你在搞啥啊……哈哈哈。”
“换我来,换我来啦。”
“请等一下!”目沙尽力压抑住哭腔,朗声道。
另一个男人刚迈出一步,也被这一声吓住了。
“妈的……突、突然干什么?”
“可恶,揍他一顿!”
男人发狠地拉拽着目沙的手臂,可仍然没什么作用。他恼怒地挥出一拳,打在目沙的脸上。
泪光晶莹流转,目沙忽然一收手,连带着男人一并扯了过来。男人一瞬间失去了重心,直白白迎着目沙倒下去。
目沙双手扣住他下坠中的头,继续向下摔砸而去,同时,抬起膝盖猛得一顶。
很快的动作,男人的脑袋夹在两股强大的力量之间,就像西瓜撞在坚硬的巨石上,轻易地变形并碎裂了。
“啊……”
其余的人站在一旁,通通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