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着。」他指了指前方的一条分岔路，「看到那间窗边挂着平安符的屋子了吗？旁边那条路左转，走约莫五分钟，就在右手边，写着『图书馆』的就是了。」

加百列敏锐的抓到了对方话里的怪异之处，「请问『林老爷的图书馆』是什么意思？这图书馆不是政府建立的吗？」

那人笑出声来，摆了摆手，「小伙子说笑呢。政府建立的？怎么可能！大城市都还没建完呢，哪可能轮到我们这穷乡僻壤？那图书馆啊，就是咱镇上的林大老爷和族人们筹资建立的，说是要给咱镇子添点儿书香气！那图书馆还定期免费开课，专教人识字呢！」

「要知道，咱晶镇虽然几十年前确实是以出了好多中举的穷书生闻名，可近几年政局一乱，科举没了，大家伙儿也就不乐意让孩子去读书浪费时间了，种种田、养养蚕还更能赚钱，也就剩那些个被废了官职辗回来的老不死还坚持读那些个拗口的玩意儿——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你们说啊，认几个字也好不是？不读书没关係啊，至少识字儿啊，大城市的老闆老爷们不就爱找些能看懂那什么地皮契约的长工吗？」

那人表情越来越亢奋，「而且有了这小学堂，好多外地来的都来听了，咱们生意也好了不少呢！这不，我也刚送我家小子过去，就准备回家招待那些大老闆去！林老爷可真是个大善人啊！要是我家小子真能混点名堂出来，指不定还能去大城市寻个好活计咧！哈哈！要是真到了那会儿，我定要带着我一家老小上林家去，好好谢谢林老爷！」

「原来如此，那我们更得去看看了，多谢大哥。」加百列衝着那人笑了下，目送他离开。

顾云眠露出更茫然的表情，「可是，曼曼姐姐不是说撕报纸的人是带着愤恨的吗？怎么听上去大家对图书馆乐见其成呢？」

加百列将报纸重新打乱，往空中一撒，看着那些纸片飘飘扬扬，重新落回黄土地面，「被抢了生意的学堂和书店，又或者纯粹不喜林家的某个人，都有可能反对图书馆。当然，也有可能这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像是林家的族人被迫出资，又或者那片地皮原本的主人被抢了利益、被威逼利诱……都有可能。」

廖曼曼点点头，叮嘱道：「白棠妳要记住，不要凭一面之词就认定某件事，这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成立。」

顾云眠认真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廖曼曼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过妳眼睛很利啊，那个纸片不仔细看还真不会注意到。」

顾云眠有些不好意思，手下意识想顺髮，但指尖碰到头髮，才想起因为剧本设定，一头墨髮被挽了起来，在脑后扎成个优雅的低髮髻，只得顺着落在耳朵上，揉了揉自己的耳垂，「谢谢……」

加百列温和的笑了下，「去那个图书馆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配方的线索。」

于是，四人出发前往图书馆。

照着那位父亲的指路，他们很快就看到了一幢建筑。这间图书馆那和他们记忆中的图书馆很不一样：一间两层楼的砖瓦房屋，占地不大，和他们住的驿站差不多而已；二楼传来朗朗读书声，看来就是人们趋之若鹜的免费识字班；一楼门虚掩着，门口坐着两个看着像打手的强壮男人，正百无聊赖的拔地上杂草玩。

「两位大哥，打扰了。」廖曼曼上前，礼貌询问：「这儿是图书馆吗？」

两人上下打量了四人几眼，有些不确定，「是……来上识字班的？」

顾云眠：「……」

你们识字班来的都是这种菁英模样的大孩子？

廖曼曼忙道：「不是的，就是听闻这儿刚落成个图书馆，想来看看。」

「是来看书的吗？」那俩大哥眼神更诡异了，像是试探，又像是好奇。

廖曼曼点头，「是的。」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推开门，「当然可以，请吧。」顿了顿，左边那人稍稍抬高了音量：「这儿的书都能拿，随便看。」

顾云眠注意到，里头还有个像柜台一样的地方，后头坐着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左边那人说话时，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在男人话音落后，又重新低下头去。

他突然喊的这一嗓子有些奇怪，可顾云眠一时也说不出什么不对劲，只得先行搁置，和队友们一起进入图书馆。

这儿说是图书馆，也就是大了一些、书籍免费的书局罢了，书籍也很偏门，专业书籍只与纺织、布料、饲养桑蚕、抽取蚕丝等相关，远不如顾云眠去过的任何一间图书馆——唯一称得上比较特别的，大概就是它做了分门别类并标记目录吧。

他们对閒暇读物和纺织过程完全没兴趣，于是直奔最后一区——其他。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粗暴，除了休閒读物、历史读物、地理读物、纺织专书，就是其他。

其他区是最大的一块区域，总共有九排书架。一人负责两排，一排有三个书　架，每个书架都有正反两面，也就是有整整十二面书架的书要找，而且找到了还得翻看书的内容。

这是要翻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