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川偏头,吮了一下刘清的手指,做了一个吞吐的动作。
“我对你是别的欲望。”
“……”
刘清抽回自己被弄得湿漉漉的手指,顺手在季末川的胸肌上擦干净了。
“等你跟你的王离了婚,再来跟我表忠心吧。”
季末川失笑出声,“这么冷酷的吗?”
刘清抬头看他,“还有更冷酷的。或许等你跟你的王离后,会发现我比你的王更糟糕。”
季末川看着刘清的眼睛,轻而易举就听出了他藏在这些话里的那丝恐惧——恐惧他的厌恶和远离。
“刘清,你忘记了吗?我看过你的灵魂。而且我看到的远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我喜欢沉默的你,也会喜欢活泼的你。我爱愤怒的你,也会爱忍耐的你。我爱现在的你,也会爱上未来千变万化的你。我爱你爱到,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阶段、任何一个样子的你。
“所以即使你将来变成了你不喜欢的样子,但那时候你一定要记得看着我的眼睛,你一定可以在我的眼睛里,找到那时候的你也会有的可爱的样子。”
季末川牵起刘清的手,低头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落下个吻。
“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吧。我会在你的身边,我必定会。”
各怀鬼胎。
刘清到护理所的时候还很早,但广场上已经有忙碌的人了——是昨天老夏说的要转移过来的那批空难受灾者。
刘清在广场边上看到了克劳斯。
克劳斯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刘清,并对同行的人打了个招呼后就朝刘清走了过来。
实际上,刘清不太想跟克劳斯照面,但这会也不好直接走开。
季末川也看到了克劳斯。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个曾经对刘清有好感的男人,一个伪君子,他一眼就能看得穿。对他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因他吃醋都显得有些多余。
可是虫王破壳后的规则吸引,让他的共感域敏感得像是刚破壳的幼虫。它们容不得刘清身边有任何一丁点的脏东西,迫不及待地从他的意识海里膨胀出来,变成一只挥舞着触手的深海巨怪,跃跃欲试地隔空想要驱赶走过来的克劳斯。
“……”
季末川不得不伸手按了下眉心,手动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在两边的距离还剩三四米的时候,克劳斯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突然僵住了,而后飞快垮了下去,脚步也慢了。
刘清注意到他的视线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了几秒,又落到了季末川身上。
刘清立刻就明白了——他脖子上的咬痕实在明显,而季末川一身的痕迹根本没有打算遮掩,连手腕都有他重迭的两个齿印。
说实话,刘清还是有一丝不自在,且越发不愿意跟克劳斯打上招呼了。
于是刘清干脆一把抓住季末川的手,对克劳斯礼貌地浅浅一点头,就大步朝一边绕开要走。
但他这一动作,却像是给克劳斯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命令开关。
克劳斯立马转身叫住了刘清。
“刘清。”
刘清停下脚步,只把脑袋转过来看着他,“有事?”
克劳斯正想开口,却无意看到刘清的手——那颗戒指在阳光下折射着几粒耀眼的光,实在夺人眼目。
克劳斯的脸皮像是被电打了一样抽搐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似怒似怨地说了一句,“你还真是个小疯子,连虫王的绝对伴侣都碰,你不怕引起虫王的不满吗?”
刘清没料到他开口是要说这个,且本来就不乐意听季末川跟虫王的关系,于是心里骤然涌出来一股排斥。
“这是我的私事。”
他不想跟克劳斯有多的纠缠,但克劳斯看他又要走,一下着急了,声音很大,语气严厉地对刘清说道:“你一向做事不计后果,空难连累了这么多人,现在招惹上虫王的绝对伴侣,是想要整个护理所乃至生活区也受你牵连吗!?”
“……”
刘清完全转过身来。
他用一种重新构建人的灵魂的眼神,从一个完全旁观的角度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克劳斯。
这样的克劳斯很熟悉,他见过,五年前他“窥探”克劳斯的念想而被他察觉的时候,克劳斯就是这个样子。
一向温和优雅的克劳斯从来没有那样大发雷霆过,他大声斥责刘清的“无礼”“野蛮”,指控刘清一直在“愚弄他人”。紧接着他就那样扔下护理所的首席护理师职位,不告而别。
刘清虽不是一个真的十九岁的少年,但确实是加上上辈子,第一次这样直面一个自己颇有好感的人对自己的情绪倾泻。
那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太猛烈了。
以至于刘清的第一反应是找自己的错处,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给予了克劳斯这么大的伤害。
五年前的刘清没有找到答案。但现在的他或许知道答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