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眉头紧皱成“川”字再渐渐舒缓,腹中肠胃绞痛如潮水般褪去,他逐渐恢复理智。
细长的眼狭半阖,半遮落寞。
再抬眼,他看到副驾人半边身体趴在主驾,拉着他的手放在掌心,一手捏着拇指与食指中间那块软肉转圈轻揉。
动作细缓,揉动的每一下,仿佛会同时减轻他腹部的钝痛。
“这是什么手法?”江眠问。
之前他试过,但不见效就以为没用。
“当然是我们老林家祖传按摩手法咯。”林景年笑笑:“我外婆有胃病,每次发病我都会帮她按的。”
他外婆身体不好,身上大病小病,所以家里经常来老中医按摩。他原本是待在旁边看,后来反反复复,也就自己学会了。
“多谢。”
“嗯。”
“还有。”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于是抽回手,说:“刚才餐厅,多谢了。”
他一说,林景年才觉得惊讶:“你看出来啦,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他是故意恶心你的呢。不过也不用谢。”
都是热心市民应该干的。
江眠苦笑:“我知道。”
林景年后仰:“知道还不给他们一人一个嘴巴?”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夸江眠心胸宽广还是心大。
江眠驾车带着二人回到公司,经此一遭,俩人就算熟了,林景年在临别前还嘱咐他记得吃药,再一回头,“咚”撞上一堵肉壁。
?
“谁在这放了堵墙偷袭我?”
孟策舟:“……”
江眠触他一下,弯腰:“孟总好。”
蓝烟:“江总监好。”
“林助理挺忙啊。”
孟策舟的声音幽幽响起:
“忙得我现在才能见上你一面。”
“……”
林景年卡成一帧一帧地抬头,果然是反派哥,他连忙笑着挥挥手:“哈哈哈哪有哪有我刚才一直在工位忙呢去趟厕所的功夫就见着孟总了好巧啊。”
“……”
一阵尴尬的沉默。
孟策舟以一种“早就看破”的眼神看他。
林景年跟他拉了点距离,突然灵光一闪:“孟总,您该不会在等我呢吧?”
“……”孟策舟一言不发的从他身边离开。
?
一只手突然把他拉进人群队伍,小声提醒他:“开会回来路上不小心撞到的,赶紧跟着走吧。”
“哦哦。”林景年走到生活助理的位置,不忘回头说声道谢。
不过当他看清楚那人脸庞——
刘在阳。
那个林家派来的线人。
林景年默默回头,并且撤回一条感谢。
回到孟策舟的休息室,其余人全部离开,独留林景年一个人,他忙得团团转。
孟策舟比他高很多,又高又壮,林景年每次帮他脱掉西装都得踮起脚尖,遑论还要摘领针,拆温莎结什么的。
来回几趟,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天鹅舞者在舞台转来转去。
最终,我们的小天鹅转到衣帽间才停下跳舞的步伐。
熨衣服。
反派哥给他的任务是熨完所有衣服,其中大部分是上一任助理贴心留给他的。
啧。
林景年掏出手机。
[昭安吃瓜第八支队]
福福袋:这群万恶的资本家,早晚全把你们扔草原上牧了!
福福袋:受不了了,奴隶翻身把歌唱,我也要翻身,我也要唱歌,这破助理谁爱当谁当!
福福袋:全体成员有没有时间短、来钱快、能让人立马翻身的工作?
小甜甜:搓澡工。
“……”
-
房门虚掩,从门缝露出一排暖色光线。
林景年抱着一对西装路过。
半分钟后,空着手退回来。
咦?反派哥没睡?
林景年悄悄咪咪地进去,窥探发现果然是睡着了。
睡着的孟策舟没有平常那种肃杀锋利,整个人躺的规规矩矩,反而减弱了他身上自带的威压感。
林景年嗅着鼻尖木屑香水,竟然觉得睡梦中的反派哥还挺温和。
嗯,主要原因就在于那双眼睛。
长得还是很好看的嘛……
他贴在孟策舟耳边,试探喊一声:“孟总?”
没反应。
戳戳手。
孟策舟眉心微动,依旧呼吸平稳。林景年苍蝇搓手,桀桀笑道:“可怜的反派哥,这次还是落入我的手掌心了吧!”
“……”
“桀桀桀桀——”
“……”
他半蹲,扒着床沿,双臂交叠支颐下巴,“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孟策舟:?
蓦地,他又想起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