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均安自然没有跟着投票,她身上分文没有。
真是应了那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偷偷溜到一楼,摸索着来到后台。
原计划是打算拉着徐让欢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成想,竟意外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下面几局买你赢面的人很多,给我输的真一点,听见没有?”老板堂而皇之决定好赌局的输赢。
原来,那场的客人们大多买徐让欢赢。
所以,老板设计让“熊心豹子胆”赢。
“明白。”徐让欢说。
真是奸商。薛均安心中暗骂老板无德。
岂料,抬腿离开的瞬间,无意碰翻了门外的花瓶。
“啪嗒”一声,瓶内的腊梅碎了一地。
“谁在外面?”闻声,老板急匆匆走了出来。
可惜外面已是空无一人。
徐让欢在他之后出来,少年眼尖,一下子就认出藏在墙那边的裙摆,缄默一瞬,他反身站在老板面前,挡住了薛均安,“这附近野猫多,”
“可能是只迷路的野猫碰巧打坏了花瓶。”
“哼,希望真是这样。否则你我可都没好果子吃。”老板皱眉,盯着地上碎了的花瓶。
两方打过招呼后,便正式上台。
‘熊心豹子胆’的招式看起来很小儿科,徐让欢很快占据上风。
不过很快,在观众们自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徐让欢就开始有意开闸放水。
一拳,
两拳,
三拳。
拳拳到肉。
‘熊心豹子胆’骑在徐让欢身上,面露凶神,他似乎和徐让欢有仇似的,不要命的殴打徐让欢的脸,哪怕自己的手已经发黑发紫。
然而,徐让欢根本没想护住他的脸,他不在乎他的脸,只是双手紧紧捂住了母亲送的腰佩。
那是块软玉,
很容易碎的。
明明知道了结局,薛均安却也不好明着拉徐让欢离开,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徐让欢,你可别真死了啊!
几局下来,俊美容颜不在,徐让欢被打的惨不忍睹,脸青一块紫一块,肿得不行。
好在客人们也都散的差不多了。
剩下几个赌博赌到家破人亡的,正在被打手们吊起来打。
赌坊的老板银子数到手软,“今儿个的戏演得不错,再接再厉。”
“喏,赏你的。”他拿出一叠银票,砸在徐让欢身上。
徐让欢弯腰捡起地上的钱,淡淡的说了句,“谢谢老板。”
许是被打的太久,导致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犹豫几秒,徐让欢才看着老板,慢吞吞地说,“少了十两。”
老板捋捋胡须,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那十两?”
“前几日,老子费尽心思让你赢下那一局,你却输的一塌糊涂,你是不是忘了,你被打得半残,还是我替你收尸,扔到荒郊野外的,我都没怪你黄了我的生意,你还好意思来找我要钱?”
徐让欢没说话。
老板丢过去十两银子,嫌恶的挥手,“滚滚滚,快给我滚。真是晦气。”
“你以后不用来了,想到我这儿的人多的是,不差你这一个。”
徐让欢离开的时候,天上雪落的更大了。
他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粗衣,不自觉在手心哈了口热气,又将衣服裹紧了些。
“多大点事,你要钱,我帮你,我帮你母亲赎身便是了。”薛均安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
少女踮起脚尖,从身后,笨拙的将披风围在他肩上。
徐让欢并不惊讶。
他早已觉察到她跟着自己,淡淡然将披风拿下来,转身,温柔的系在薛均安身上,打了个蝴蝶结,“我习惯了受冻,你还是自己多穿些吧。”
你还真是受虐狂,居然习惯了受冻。
薛均安愣了几秒,追了上去,“喂,你听见我的话没有?我能帮你母亲赎身。”
“没有。”徐让欢说,“你不也没听我的话,偷偷跟着我?”
薛均安不说话了。
误以为她在闹脾气,徐让欢并不在意,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好吧,你能替我母亲赎身。”
“那是自然。”薛均安自信的拍拍胸脯,“不过呢,需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嗯……说吧。”徐让欢说。
“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薛均安认真地说。
徐让欢并没放在心上,“可以。”
“但是,”徐让欢脚步一停,转身,随意揉了下她的脑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别整天满嘴谎话了行不行?”
薛均安抬眼,瞪着他,“我真的有钱!”
“这么说来,你能自己租间屋子住了?”徐让欢问。
“不必窝在我那小隔间了?”
薛均安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