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家门前悬了白幡。
&esp;&esp;朱家的门房守在正门外,缩着脖子,双手不断搓着,呵出冷气,口中不停抱怨:“人齐了罢?人齐了罢?赶紧回耳房喝口酒暖身子……”
&esp;&esp;等了半日,再没有来的僧道,府内推杯换盏、叫声、吆喝声倒是一片。这些往日都不能从正门进朱府的神棍们,吃酒正吃得上头。
&esp;&esp;想来,应是到齐了。
&esp;&esp;他把大门一关,正要合拢,街那头却遥遥响起个娇柔女声,叫道:“慢着!我还没进去!”
&esp;&esp;门房伸头看。
&esp;&esp;有二人踏雪而来。
&esp;&esp;似缓实快,方才还在远处,几个呼吸间,鹞子般到了朱府阶下。
&esp;&esp;为首的是个方脸女道士,年纪极轻,约十六七岁,一身过于宽大以至空荡的道袍,腰间别着一把菖蒲,道巾旁簪艾草,抬头挺胸,趾高气昂。
&esp;&esp;跟在她后面的,是个清秀少年,背着竹箱,面无表情。
&esp;&esp;女冠说:“我也是你们老爷请来的客人,我有请帖!”
&esp;&esp;就递出一张帖子。
&esp;&esp;门房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朱家发出去的请帖。他今天已经接了好几十张这样的帖子。粗算,老爷已经散出去起码千两白银了。“帖子说,请的是云真观的云真子。”
&esp;&esp;女冠道:“我就是云真子。这是我的道童。”
&esp;&esp;门房怀疑地盯着她的嫩脸。
&esp;&esp;长的一般,但肌肤光洁,看起来是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年纪又这样轻。
&esp;&esp;今天他接待的都是各方神道里的高人、成名人物。神婆、尼姑、坤道也有不少,但大多德高望重,最年轻的也有近三十岁了。
&esp;&esp;那云真观虽然远在别县的牛家庄,偶尔也有来客提过,是个不小的观。
&esp;&esp;观主怎么是这么个黄毛丫头?
&esp;&esp;虽然刚刚她露了一脚好轻功,但府上来的这些人里,也不是没有练家子。
&esp;&esp;门房遂向其索要度牒:“口说无凭,道长的度牒何在?”